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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季羡林口述历史——访山东大学哲学系教授蔡德贵

2008-11-19 20:17:00  作者:张跃伟 任姗姗  来源:齐鲁晚报

    1986年,蔡德贵负责主持《世界哲学家辞典》的编写,编委会准备把季老列入辞典,于是向季老约稿,但一连几次都遭到拒绝。季老表示,我不是什么哲学家,在哲学上没有什么主要观点,不敢在《世界哲学家辞典》中滥竽充数。蔡德贵只好使尽浑身解数“费尽心机”,才说服季老让当时的助手李铮提供了一份简介。
   1992年,蔡德贵有一本名为《阿拉伯哲学史》的新书出版,求季老写评介文章,为这本书“吹嘘吹嘘”,但是季老很快回信,说自己“对阿拉伯哲学一窍不通,你问我的意见等于问道于盲”。
   随后,蔡教授在山东大学哲学系工作,和季老屡有学术交往,《文史哲》主编丁冠之教授曾经委托他几次向季老约稿,季老致信说:《文史哲》我一向认为是一份有水平的学术刊物,有口皆碑。要求我提供文章,这是一种光荣。但是我写的东西,只要我认真从事的,其中难免有一些古怪字母。这种文章送给人家,给排印造成困难,我心里每每感到不安。结果都以自己搞的东西古怪而婉拒了。1994 年,《文史哲》再次请季老提供学者谈治学的稿件,季老仍然拒绝。在“软磨硬泡”下,季老终于答应可以提供资料给蔡教授,于是有了蔡德贵的那篇《学贯中外的季羡林先生》,1995年得以在《文史哲》发表。后来,季老评价这篇文章“超出了他的期望”,蔡德贵很是欣慰。
   蔡德贵说,季老不喜欢别人称他“国宝”、“大师”,他常说:“我连‘国学小师’都不是,遑论‘大师’。”可见,季老是容不得半点不实之誉和溢美之词的人。
   “你有什么资格为季老写传?”
   此后蔡德贵萌生了为季老写传的想法。当时很多人都在瞄着做这件事,季老都没同意,蔡德贵心里也直打鼓。一次去北大朗润园看望季老时,本准备正式提及此事,却一直犹豫着不敢开口。直到季老对他的文章和学术提出表扬时,他才有了底气。
   这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1996年1月份,蔡德贵在季老家获准写《季羡林传》后,季老让秘书李玉洁女士请他吃饭。席间,李玉洁女士站起来用手指着他质问:“蔡德贵,你有什么资格写《季羡林传》?”
   蔡德贵一时语塞,沉默良久后他说:“要论资格,北大有那么多季老的同事、学生,有研究季学的教授,我还真是没有资格。但是有一点,我和季老同是山东人,我想我可以从山东人的文化底蕴来解读季老的治学和为人。”李女士听了这番话,再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蔡德贵筹备半年多后将《季羡林传》的提纲呈给季老看,季老要求他“实事求是,不要溢美”。随后,蔡教授执笔书写,终于在1998年初由山西古籍出版社出版。
   此后出版社准备在北大举办活动,为书作宣传,想邀请季老出席。季老坚决不同意:“我肯定不去,老师和学生互相吹捧,像什么话!”蔡德贵说,季老没有评价这本书,但他去台湾学术访问时,就带去了20本《季羡林传》作为礼物,送给朋友。
   “爱国、孝亲、尊师、重友”,题了不下百遍
   2001年山东大学百年校庆,季羡林应邀出席,之后他又回到临清老家。在父母墓前,季老以 90岁高龄,不顾身体虚弱,跪倒在墓前,行磕头之礼。别人劝阻他,说这不合适吧,他严肃地说,“我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现在人们越来越不重视孝亲,我就是要强调孝亲。”
   季老的弟子钱文忠每次见季老,必行磕头之礼,季老并不反对。“有人知道这事后认为钱文忠在搞封建礼教,我觉得根本不是,他只是认为做人要尊重师长。”蔡德贵这样认为。
   蔡德贵说,季老对山东的感情太深,对别人、尤其是老乡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他经常应邀为别人题字,而题得最多的就是“爱国、孝亲、尊师、重友”,这八个字,他题了不下百遍。

 

编辑:王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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