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第一章原文】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恒无欲,以观其妙;恒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一般读者提出的疑问】
【1】“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所要表达的确实含义是什么?
【2】什么是“道”?什么是“名”
【3】“无名”所要表达的确实含义是什么?
【4】为什么说“无名是天地之始?”
【5】“有名”所要表达的确实含义是什么?
【6】为什么说“有名是万物之母?”。
【7】“恒无欲”所要表达的确实含义是什么?是什么恒无欲?
【8】为什么说“恒无欲则用以观其妙?”“妙”的确切含义是什么?”
【9】“恒有欲”所要表达的确实含义是什么?是什么恒有欲?
【10】为什么说“恒有欲则用以观其徼?” “徼”的的确切含义是什么?”
【11】“此两者”指的是什么?
【12】为什么说“此两者,同出而异名?” “同出而异名”是从哪里“同出”的?
【13】“同谓之玄”的“同”的含义是什么?
【14】“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所要表达的确实含义是什么?
【哲学与科学上的解读并对以上问题的解答】
(一)“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
《易经》释义: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是说的地球自转和公转的原因,使得天道变动不已。天道为“道”。因为天道的支配作用,所以地上的现象也跟着变动不已。天道的支配作用为本质,这个本质导致的与天、地、人相关的变化结果为现象,这个现象就是“名”。“道”为本质,对应的现象为“名”。“道”为“原因”,则“名”为对应的“结果”。虞翻曰:“乾为道。”《乾》与《坤》旁通,《坤》以成《乾》,现象《乾》,故而《坤》则为名。
宇宙中如果没有时间这个物理量,事物的变化就没有因果规律可言。天道之所以可以按逻辑上的因果联系来描述,正是因为“道”是变动不居的。如果没有变化,也就等于取消了时间和空间,这样的话,“道”或在宇宙中所存在的必然因果关系中的“起到支配作用的原因”,就无从谈起。同理,如果没有变化,也就等于取消了时间和空间,这样的话,“名”或在宇宙中所存在的必然因果关系中的“因为起支配作用的原因所导致的结果,就无从谈起。
(二)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易经》释义:
太极为天地未分,时间还没有生成,故而《易经》在理论上指出“太极”为“无名”。在没有时间存在的条件之下,“道”和“名”都是无从谈起的。在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中,黑洞之所以在“视世”之外,一方面是因为黑洞发射不出光线,另一方面是因为在黑洞中时间间隔是无限长的,也就是说时间在黑洞中等于消失了。所以黑洞内的变化,是不可观测的,不可描述的。
太极之际,如同黑洞一般,是时间还没有生成的阶段。“太极”就是“无名”,是不可名状的事物,是无法描述的事物。在《易经》中,先有《乾》(天),后有《坤》(地),而太极在两者之先,所以说“无名,天地之始”。
“有名”,是天地产生的同时,时间也产生了出来了,大地有上有了水,阳光,土壤,空气,这四种存在物。正是有了这四种存在物之后,万物才得以出生、生长,它们如同万物生长的母亲。在《易经·序卦传》中说,“有天地,然后有万物。”在《序卦》中《乾》卦、《坤》卦之后就是《屯》卦。《屯》卦是万物始生之象,在季节上是冬季之后和春季到来的时节。《坎》二之初成《屯》,《坎》与《离》旁通,三者含《坤》之土,《离》之日光,《巽》之风,《坎》之水,《兑》之金。其中五行生克关系中,土能生金。此五者构成五行。地上的五行是万物得以生、赖以生的条件。因为《坤》为名,所以说“有名,万物之母”。
(三)、故恒无欲,以观其妙。
《易经》释义:
由于地球自转和公转的原因,我们观察到的天道变动不已,如同《易经》的《乾》卦《象传》所说的“自强不息”。“自强不息”,含义不是“自强而不停息”,而是“自强而按照自然法则有规律地长长长消、周而复始”。换而言之,紧紧跟随着自然界的变化节奏,既不冒进,也不滞后,才是自强不息。地球围着太阳公转和地球自转,是客观的,是不以人的欲望为转移的,其本质是自然而然的。天道是没有欲望的,所以说“恒无欲”。这里的“妙”,其含义是奥妙,原因,关键上支配作用,事物变化过程中的发端。在《易经》中,《乾》为“大始”,“为事物的发端”,为“妙”。正是客观规律的“不以人的欲望为转移”的支配作用,导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按照道法自然的原则,体会天道是没有欲望的,才能领悟天道的“发端”不是因为老天爷是有欲望的。只有这样,才能发现天道运行的奥秘或因果联系之发端或支配作用的原因。
《系辞》曰:“易无思也,无为也,(虞翻曰:天下何思何虑,同归而殊涂,一致而百虑,故无所为。谓其静也专。)寂然不动,(虞翻曰:谓隐藏坤初,几息矣。专,故不动者也。)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虞翻曰:感,动也。以阳变阴,通天下之故,谓发挥刚柔而生爻者也。)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虞翻曰:至神,谓易隐初入微,知几其神乎!韩康伯曰:非忘象者,则无以制象。非遗数者,则无以极数。至精者无筹策而不可乱,至变者体一而无不周,至神者寂然而无不应。斯盖功用之母,象数所由立。故曰:非至精、至变、至神,则不能与于此也。夫易,圣人之所以极深而研几也。荀爽曰:谓伏羲画卦,穷极易幽深;文王系辞,研尽易几微者也。)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虞翻曰:深谓幽赞神明。无有远近幽深,遂知来物,故“通天下之志”,谓蓍也。)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虞翻曰:务,事也。谓易研几开物,故“成天下之务”。谓卦者也。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虞翻曰:神,谓易也。谓日月斗在天,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从天西转,故“不疾而速”。星寂然不动,随天右周,感而遂通,故“不行而至”者也。)子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者,此之谓也。(侯果曰:言易唯深唯神,蕴此四道。因圣人以章,故曰“圣人之道”矣。)”
“易无思也,无为也”,所以说“恒无欲”。
(四)恒有欲,以观其徼。
《易经》释义:
大地上的现象,跟随着天道的变化而变化。科学上,地球公转形成支配四季不同位置,为“元、亨、利、贞”,为四季形成的原因;地面上与此原因所对应的结果为“春、夏、秋、冬”。地上的变化是随着天上的变化而变化的——象有欲望一样跟着天道的变化而变化,为“恒有欲”。这里的“徼”,为归终。而《易经》中《乾》为大始,为始于,《坤》为终,为“终了”。因此,随着天道变化而变化,为“服从”,为“归终”,为“徼”。所以说,“恒有欲,以观其徼。”换而言之,有原因,必然有对应的结果,这种必然的因果联系,如同人有不同的欲望,会有不同的结局是一样的。通过观察天道的支配作用,能观察发现到对应的必然结果。由天道所导致的结果反观天道所起到的起支配作用的原因,会发现天道如同人有欲望一般,有原因,就必然有对应着的结果。
《系辞》曰:“生生之谓易。(荀爽曰:阴阳相易,转相生也。)成象之谓乾,(《周易集解》案: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才既备,以成乾象也。)效法之谓坤,(《周易集解》案:爻犹效也。效乾三天之法,而两地成,坤之象卦也。)极数知来之谓占,(孔颖达曰:谓穷极蓍策之数,逆知将来之事,占其吉凶也。)通变之谓事,(虞翻曰:事谓变通趋时。以尽利天下之民,谓之事业也。)阴阳不测之谓神。(韩康伯曰:神也者,变化之极,妙万物而为言,不可以形诘者也,故“阴阳不测”。尝试论之曰:原夫两仪之运,万物之动,岂有使之然哉!莫不独化于太虚,欻尔而自造矣。造之非我,理自玄应;化之无主,数自冥运。故不知所以然,而况之神矣。是以明两仪以太极为始,言变化而称乎神也。夫唯天之所为者,穷理体化,坐忘遗照。至虚而善应,则以道为称。不思玄览,则以神为名。盖资道而同乎道,由神而冥于神者也。)夫易广矣,大矣。(虞翻曰:乾象动直,故“大”。坤形动辟,故“广”也。)以言乎远则不御,(虞翻曰:御,止也。远谓乾。天高不御也。)以言乎迩则静而正,(虞翻曰:地谓坤。坤至静而德方,故正也。)以言乎天地之间则备矣。(虞翻曰:谓易广大悉备,有天地人道焉,故称备也。)夫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宋衷曰:乾静不用事,则清静专一,含养万物矣。动而用事,则直道而行,导出万物矣。一专一直,动静有时,而物无夭瘁,是以大生也。)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宋衷曰:翕,犹闭也。坤静不用事,闭藏微伏,应育万物矣。动而用事,则开辟群蛰,敬导沉滞矣。一翕一辟,动静不失时,而物无灾害,是以广生也。)广大配天地,(荀爽曰:阴广阳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虞翻曰:变通趋时,谓十二月消息也。泰、大壮、夬,配春;乾、姤、遁,配夏;否、观、剥,配秋;坤、复、临,配冬,谓十二月消息相变通,而周于四时也。)阴阳之义配日月,(荀爽曰:谓乾舍于离,配日而居;坤舍于坎,配月而居之义是也。)易简之善配至德。(荀爽曰:乾德至健,坤德至顺,乾坤易简相配于天地,故“易简之善配至德”。)子曰:易,其至矣乎。(崔觐曰:夫言子曰:皆是语之别端,此更美易之至极也。)夫易,圣人之所以崇德而广业也。(虞翻曰:崇德效乾,广业法坤也。)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也。(虞翻曰:知谓乾,效天崇;礼谓坤,法地卑也。)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虞翻曰:位谓六画之位,乾坤各三爻,故“天地设位”。易出乾入坤,上下无常,周流六虚,故“易行乎其中”也。)成性存存,道义之门。(虞翻曰: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乾为道门,坤为义门。成性,谓成之者性也。阳在道门,阴在义门,其易之门邪。)
“效法之谓坤”,所以说“恒有欲”。
综合(三)、(四),《乾》阳刚武,为任其本性,“其动也直”为无欲,《坤》阴吝啬,效法《乾》、求得刚阳而动,为有欲。男追女,奉献刚阳,为任其本性,为无欲,女求男,获得刚阳之助,为有欲。太阳发光,阳气散布大地,为无欲,地上万物,因各自本性,取其所需,为宜,为义,为欲。
少字和女字两者构成汉子“妙”,少女是主生而未生的时机,如《乾》之“道”主生为始生,而在《坤》之地上方能得以生。《乾》之天道的支配作用,“其动也直”,以其“恒无欲”,以此观察万物始生于天道,故而“始生而未生为‘妙’”;《坤》之大地之道,“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大地以其效法天道如“恒有欲”,使得万物得以最终生成,故而“终于得以生成为‘徼’”。
(五)、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易经》与宇宙学上释义:
《系辞》曰:“乾坤其易之缊邪?(虞翻曰:缊藏也。易丽乾藏坤,故为“易之缊”也。)乾坤成列,而易立乎其中矣。(侯果曰:缊,渊隩也。六子因之而生,故云“立乎其中矣”。)乾坤毁,则无以见易。(荀爽曰:毁乾坤之体,则无以见阴阳之交易也。)易不可见,则乾坤或几乎息矣。(侯果曰:乾坤者,动用之物也。物既动用,则不能毁息矣。夫动极复静,静极复动,虽天地至此,不违变化也。)
在《易经》中 ,《乾》与《坤》旁通,且《乾》定义为“道”,《坤》定义为“名”。《乾》为天道,为起支配作用的原因,《坤》则为地道,为顺从天道而作相应变化并获得变化的结果。因此,“此两者”,是指“道”和“名”或《乾》、《坤》两卦。《乾》与《坤》旁通为“同”。阴极阳生,阳极阴生,故而阴、阳旁通;刚极生阳,柔极生刚、故而刚柔旁通;仁极生义,义极生仁,故而仁义旁通。
有了时间,天与地才同时得以显现,故而说两者“同出”。天与地或《乾》与《坤》,一个为原因,一个为结果,原因为“道”,对应的结果就是“名”,而且在时间和空间作为不可消除的存在之下,两者是不可以割裂的,两者的任何一方是不能独立存在的,两者共同因为时间的产生而生成,所以说“此两者同出而异名”。
从宇宙学角度,按照《易经·序卦传》,“玄之有玄”,则是指太极。《易经·系辞》曰:“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干宝曰:发初言“是故”,总众篇之义也。虞翻曰:太极,太一也。分为天地,故“生两仪”也。)两仪生四象,(虞翻曰:四象,四时也。两仪,谓乾坤也。乾二五之坤,成坎、离、震、兑。震春兑秋,坎冬离夏。故“两仪生四象”。归妹卦备,故《彖》独称天地之大义也。)四象生八卦,(虞翻曰:乾二五之坤,则生震坎艮。坤二五之乾,则生巽离兑。故“四象生八卦”。乾坤生春,艮兑生夏,震巽生秋,坎离生冬者也。)八卦定吉凶,(虞翻曰:阳生则吉,阴生则凶。谓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已言于上,故不言生,而独言定吉凶也。)吉凶生大业。(荀爽曰:一消一息,万物丰殖,富有之谓大业。)””“两仪”也就是天与地。《易经》中,《乾》定义为“玄”。且《乾》为门,《坤》为户。所以“太极”是天地的门户,“太极”产生了天与地,“太极”因此是天与地的奥妙之门户。用现在的宇宙学语言来说,宇宙大爆炸的起点,是宇宙产生的奥妙是门户。由此可知,“玄之有玄”,从宇宙学角度是指太极[1]。
《易经》与自然科学上的释义:
《序卦传》曰:“有天地,然后万物生焉。(干宝曰:物有先天地而生者矣。今正取始于天地,天地之先,圣人弗之论也。故其所法象,秘自天地而还。老子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上系》曰:法象莫大乎天地。庄子曰: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春秋壳梁传》曰:不求知所不可知者,智也。而今后世浮华之学,强支离道义之门,求入虚诞之域,以伤政害民,岂非谗说殄行,大舜之所疾者乎!)盈天地之间者唯万物,故受之以屯。屯者,盈也。(荀爽曰:谓阳动在下,造生万物于冥昧之中也。)屯者,万物之始生也。(韩康伯曰:屯,刚柔始交,故为“万物之始生也”。崔觐曰:此仲尼序文王次卦之意。不序乾坤之次者,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则天地次第可知,而万物之先后宜序也。万物之始生者,言刚柔始交,故万物资始于乾,而资生于坤也。)
《系辞》曰:“昔者圣人之作易也,(虞翻曰:重言昔者,明谓庖牺也。)将以顺性命之理,(虞翻曰:谓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以阳顺性,以阴顺命。)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崔觐曰:此明一卦立爻,有三才二体之义。故先明天道既立阴阳,地道又立刚柔,人道亦立仁义以明之也。何则?在天虽刚,亦有柔德,在地虽柔,亦有刚德,故《书》曰:沈潜刚克,高明柔克。人禀天地,岂可不兼仁义乎?所以易道兼之矣。)兼三才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虞翻曰:谓参天两地,乾坤各三爻,而成六画之数也。)
所以,从自然哲学角度,在《易经》理论体系中,《乾》为“阳玄”,对应的《坤》为“阴玄”。“玄”在西方哲学中为“第一因”,所以“玄之又玄”,在天为“阴、阳始交”,在地为“刚、柔始交”,在人为“仁、义阳始交”。古人将“没有原因的现象称作玄”。所以《乾》与《坤》始交或阴玄、阳玄两者始交,成为“众妙之门”。“众妙之门”含义是“万物始生之门”,也就是崔觐所说的“万物资始于乾,而资生于坤也”。用现在的自然科学语言来说,地球公转和自转导致了阴、阳两者“同出而异名”,或者阴、阳两者都来自地球的自转与公转,而阴、阳的交替变化是地上万物产生和变化的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