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者:在非遗的“教”与“学”方面,具体该如何去做?怎样把中华民族原汁原味的宝贝传承未来,走向世界?
王文章:现在师傅带徒弟的培养方式,即使是国家级传承人或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以师带徒,“教”和“学”得再好,学生也没有学历,这是年轻人不愿学的一个重要原因。非遗不仅表现为精湛的技艺,而且要有深厚的思想文化内涵,是一门极具实用性的学问。它作为“学问”的广博性、深厚性及实用性,其人才培养纳入现代教育体系,应是当代社会、文化发展的必然。
非遗人才培养纳入现代教育体系,注意不要用西方审美体系或创作法则改造我国自成体系的非遗传承、发展方式和法则,要审慎杜绝此类倾向。
在专业设置上,要体现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独特性;在师资选用上,要选用有教学能力的优秀传承人作为教学主体。近年来,有大批优秀的传承人如陶艺家朱乐耕、篆刻家骆芃芃、木版水印艺术家魏立中等,在中外不少大学的教学中产生影响。在非遗保护实践中,已涌现出雄厚的师资力量。
就此,建议相关部门在院校调整特别是中等专业技术职业院校建设发展的基础上,从实际出发,创造条件,筹建专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学院等教育机构或在现有大学创设特色专业,在深入论证的基础上制定教学大纲。如此,我国非遗传承人的培养,将会通过方式创新逐步较快改善后继乏人的问题。
记者:如何把握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核心内容,逐步建立健全以传承人为核心的传承体系?
王文章:目前来看,在非遗传承的整个系统工程中,传承人的扶持仍是薄弱环节。已经公布的1986名国家级代表性非遗传承人中已有250余人去世;70岁以上的传承人也占了较大比例,他们身上精湛技艺的传承已显得尤为急迫。而不少的非遗项目传承人,或因其作品传播的局限,或因其无力购买制作生产材料,或因待遇过低而无年轻人学习等原因,传承难以为继。
在此情况下,建议中央财政对国家级代表性非遗传承人的补贴标准,在每人每年2万元的基础上提高到3万元。据了解,目前日本对其国家级“人间国宝”每人年度补贴折合人民币约为17万元,韩国约为7.5万元。就此,对我国国家级代表性非遗传承人年度补贴标准提高到3万元是适宜的。
同时,各级政府部门对省地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的传承补贴也应相应提高。国家相关部门要在总结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制定传承专项资金管理办法,按照办法对传承人传习情况进行考核,并加强对补贴资金的监管,保证全部落实到传承人身上,防止移作它用。这些增加补贴不仅是经济上的支持,同时对价值的认定和身份的提升的一个象征,尊重传承人的地位承认的他们的价值,对非遗的保护至关重要。
记者:目前,非遗保护与传承中遇到的难点有哪些?该如何去解决?
王文章:虽然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已经成为了共识,但也存在一些认知上的偏差,有些地方在保护往往选择具有短期可以产生经济价值的项目。特别是地方上,反而需要投入资金抢救维修往往会被忽视,其中蕴含的文化和精神价值就流失了。
记者:在非遗保护方面,您一直在发挥余热,也出了很多著作。目前,还有哪些新书正在做?
王文章:非遗保护也有它的规律,我认为是恒定性和活态灵便型,所谓恒定性是一辈一辈传承积淀下来,被广泛接受的。到今天我们看到项目和几百年前又不太一样,也是在慢慢的适应时代的发展缓慢的变化,这就是活态灵便型。这两个是对立统一的,所以非遗保护要尊重它自身演变的规律,既不是一成不变的凝固它,也不是人为的去改变它演变的进程。
最近,我刚接了一个长江出版传媒集团约稿的《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大辞典》,我最近正在做前期论证、搭建框架,大概需要三年时间去完成。由于做《昆曲大全》,我们在实践和理论概括方面有一定经验。这对于我国非物质项目名录的推出,包括国家传承人的评选都打下扎实基础。